今年(nian)7月，33歲的胡女士(shi)與丈夫和兩個正(zheng)在上學的孩子，從越南首都河內(nei)搭(da)乘豪華臥鋪大(da)巴前往海濱(bin)城市峴港(gang)，花(hua)費(fei)接近3000美元。

“越(yue)南(nan)有(you)它(ta)獨特的魅力(li)，”胡女士說(shuo)，“我喜歡自(zi)然、原始的地(di)方(fang)。如果有(you)機會，我一(yi)定會再來(lai)。”

胡女(nv)士一家(jia)，正是(shi)今年 350萬名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游客(ke)(ke)涌入越(yue)南(nan)的(de)縮影。這股新興人潮正推動(dong)越(yue)南(nan)創下旅游業紀錄，同時也讓泰國(guo)在(zai)(zai)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游客(ke)(ke)心目中(zhong)(zhong)的(de)區域首選地位不再穩固(gu)。今年以(yi)來(lai)，因(yin)對電信詐騙園區的(de)隱憂疊加(jia)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演員(yuan)王星在(zai)(zai)泰國(guo)被綁架事件，令不少游客(ke)(ke)望而卻步，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赴(fu)泰人數因(yin)此驟減約 35%。

東南亞旅游格局重組

越南的(de)旅(lv)游熱(re)潮正重塑東南亞千億美元(yuan)的(de)旅(lv)游業，直(zhi)接蠶食了泰(tai)國的(de)市場。

根據(ju)追蹤中國游客和信用卡(ka)消費的研究機(ji)構 China Trading Desk 的數(shu)據(ju)，這一客源轉(zhuan)向可能讓泰國損失(shi)35億美元的旅游收入(ru)，而這些錢(qian)正流入(ru)越南及其他鄰國。

推動這(zhe)一變(bian)化的，是新(xin)一代(dai)獨(du)立出行的中國游(you)客，他們正代(dai)表著世(shi)界最大旅游(you)市場(chang)偏好的根本(ben)性轉變(bian)。

“對這群(qun)新的中國游客而言，越南提供(gong)了一種新鮮(xian)感(gan)，”China Trading Desk 首席執行(xing)官Subramania Bhatt表示，“許多(duo)人(ren)覺得越南更少(shao)商業化，更接地氣。”

截至(zhi)今年8月，越南已接(jie)待了近 1400萬外(wai)國(guo)游客，創下歷史新高(gao)，其(qi)中(zhong)中(zhong)國(guo)游客同比增長(chang)44%，是最(zui)大(da)客源國(guo)。

同樣，馬來西亞(ya)今年上(shang)半年也迎(ying)來大(da)陸(lu)游(you)客 35% 的(de)增(zeng)長，來自中國(guo)(guo)的(de)航班座(zuo)位供(gong)應量激增(zeng)近 50%。馬來西亞(ya)酒店業(ye)主協(xie)會執行董事Shaharuddin Saaid表示，免簽政策加上(shang)林(lin)吉(ji)特貶值，正(zheng)在吸引(yin)更(geng)多中國(guo)(guo)游(you)客，酒店的(de)需(xu)求和入住率均較去年大(da)幅上(shang)升。

越南的“新打法”

為了留住更多外國游(you)客(ke)，尤(you)其(qi)是中國游(you)客(ke)，越南(nan)政府和旅游(you)公(gong)司(si)不斷推出(chu)新項(xiang)目。

例如，在(zai)與(yu)(yu)中國接壤的廣西省(sheng)，地方政府與(yu)(yu)企業合作開發了(le)滑(hua)翔傘、熱氣球節(jie)等(deng)活動，以吸引游客更久地停留。

在峴港，醒目的中文招牌幾乎無處不在，從酒店(dian)門口到街邊小吃攤和按摩(mo)店(dian)。

而酒店也開始雇傭會講中(zhong)文(wen)的員(yuan)工(gong)，或(huo)通(tong)過翻譯軟(ruan)件與客人溝通(tong)。

一些旅行社也拋棄了疫(yi)情前的(de)低價(jia)團隊游(you)模(mo)式——那種(zhong)幾十人(ren)跟著導游(you)舉旗，穿(chuan)梭于(yu)廉(lian)價(jia)購物(wu)店的(de)行程已經不再流行。

“現在超(chao)過40%的(de)中國(guo)游客是第一次出境，他們(men)獨立、受過教育(yu)，并(bing)尋求真(zhen)實的(de)體(ti)驗(yan)。”巴(ba)特說，“他們(men)不(bu)想被(bei)塞進大(da)巴(ba)，走一條完全‘刻板中國(guo)印(yin)象(xiang)’的(de)行程(cheng)。”

這些游(you)客(ke)也越來越愿(yuan)意多花錢。位于峴港(gang)和芽莊的(de) Hava Travel 轉型主打精品路線，僅(jin)在8月就服務(wu)了(le)約2000名游(you)客(ke)，同(tong)比年初增(zeng)長(chang)20%。副總經(jing)理Nguyen Ngoc Thien表示：“中(zhong)國游(you)客(ke)愿(yuan)意支付更高(gao)的(de)價格。”

在集團旗下的美居芽莊海灘(tan)酒(jiu)店，約有一半房間長期由中國游客預訂，酒(jiu)店市(shi)場(chang)銷售(shou)總監Luong Phu Hai說(shuo)。

在峴(xian)港度假村對面，一(yi)家(jia)名(ming)為 Viet Lam Ban Vi 的餐(can)(can)廳(ting)為高消費客人(ren)提供粵式火(huo)鍋和新(xin)鮮海鮮。餐(can)(can)廳(ting)員(yuan)工透露，部分來(lai)自大(da)陸的顧客可(ke)能是“大(da)老板”，來(lai)這里工作、打高爾(er)夫和賭(du)博。他們在鋪著大(da)理石、吊(diao)著金色吊(diao)燈(deng)的包間里用餐(can)(can)，一(yi)頓飯往(wang)往(wang)超(chao)過400美元，相當于一(yi)名(ming)普(pu)通工人(ren)的月(yue)薪。

這(zhe)樣的(de)消費正(zheng)推動越(yue)南旅游零售(shou)額(e)大(da)幅上升。市(shi)場(chang)研究機構 BMI 的(de)數據顯(xian)示，截至8月，越(yue)南旅游零售(shou)額(e)同比增長約(yue) 51%。分析師預計，越(yue)南全年接待游客將達到 2260萬人(ren)，刷新2019年1800萬的(de)紀錄。

泰國的“失落”

與越南形(xing)成鮮明對(dui)比的是泰國的低迷。

今年前八個月，中(zhong)國赴泰(tai)單程(cheng)航班座位供應量同(tong)比(bi)下降(jiang) 11%，降(jiang)至(zhi)510萬(wan)個座位。

盡管中國(guo)游客(ke)仍(reng)是(shi)泰國(guo)最大客(ke)源，但(dan)人數減少導(dao)致泰國(guo)整(zheng)體(ti)入境游客(ke)下降7%，即便來自(zi)歐(ou)洲和美國(guo)的游客(ke)有所增長也難以彌補(bu)。

開泰研究中(zhong)心預計(ji)，2025年泰國酒店業收入將萎縮4.5%，入住(zhu)率也將下降。

年(nian)初中國演員王星在(zai)泰國被(bei)綁架并被(bei)販運(yun)至(zhi)緬(mian)甸的案(an)件至(zhi)今仍在(zai)發酵，令游客心生畏懼。

泰國酒店協會主席Thienprasit Chaiyapatranun表示：“那些從未去過泰國的中國游客仍然(ran)感到害怕。我們(men)在宣(xuan)傳政府如(ru)何打(da)擊(ji)電信詐騙、提升安(an)全方面(mian)做得很(hen)差。”

與此同時(shi)，泰國也失(shi)去了“物有所值(zhi)”的口碑。疫情(qing)后酒店(dian)、餐(can)飲、出租(zu)車的價(jia)格上漲，令(ling)中國游客在(zai)社交媒(mei)體上頻頻抱怨。

不過，隨著傳統旺季(ji)冬(dong)季(ji)的到(dao)來，泰(tai)國業界仍抱有(you)期待。

“在我們的平臺上，曼谷依然是亞洲重游率最高的城市，”Agoda 首席商務官Damien Pfirsch說。他認為中國游客回流有望推動泰國旅游“重回巔峰”。